【茂律茂】兄弟
为什么我没有超能力？
五岁的影山律问六岁的影山茂夫。那是个晴朗的傍晚，影山律撑着脸看着窗外彤红的夕阳一点点消失在远处的高楼之间，剩下由橙红一点点向上渐变到深蓝的天空。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从厨房偷偷带到房间里的金属勺子，把它举在哥哥眼前。
我弄不弯它。
影山律两只手用力地握住勺柄，像要证明给影山茂夫看一样，紧紧地攥着，攥到他翘起的发梢都在打颤，眼睛红红。
律有超能力的。
影山茂夫摇头，他握住弟弟微微发抖的手，勺子慢慢地弯成九十度。
律是我的弟弟，所以律是有超能力的，只是还不会用。律那么聪明，以后一定可以做的比我好。
影山茂夫把影山律和金属勺子抱在怀里，拍拍弟弟的后背。影山律的肩膀抖抖，张开双手搂住哥哥的脖子，脸埋进哥哥颈间，断断续续地抽着气。影山茂夫穿着薄毛衫，一点点温热濡湿了肩膀，他把手心捂在弟弟背上，下巴搁在弟弟的脖颈间，望向窗外，墨蓝色的天边挂着一弯新月。
生日快乐，茂夫。来，许个愿望吧。
影山茂夫的脑袋上带着卡纸做的生日小皇冠，他看看桌边的弟弟。影山律在注视着蛋糕上那七朵摇晃跳跃着的火苗，映在他眼睛里，点点的亮，像是融进了一小片星空。影山茂夫微微发呆，于是那片星空转过来，对他笑。
哥哥，快许愿，这个蛋糕上的巧克力小人看起来很好吃。
影山茂夫闭上眼，两只手合握在胸前。今年该许什么愿？玩具车？零食？不要有作业？还是最近总会在吃饭时弯掉的勺子。
喔。
我许愿，希望律能够使用超能力。
许下的愿望不能说出口，说了就不灵了。
十四岁的影山茂夫戴着米白的防水围裙在厨房里刷碗，他负责今天的家务。
明天的数学作业还有好多不会，如果再错那么多大概又会被老师叫去办公室接受教育了。影山茂夫拿着带着泡沫的刷碗巾叹了口气，低头看到水池里弯成多重莫比乌斯环的几个勺子，啊，的低声惊呼。
怎么了，哥哥？
啊……律，抱歉。
影山律看着水池里的勺子笑了笑，走到影山茂夫身边挽起袖子，把勺子捞出来，握在手里抚平拉直，变回正常的样子，冲干净放在餐具盒里。
谢谢你，律。
哥哥怎么了，有什么困扰着吗？
……嗯，数学。
有什么不会的哥哥来问我就好了。
我怕打扰律……
没关系的。
太好了，麻烦律了。
小时候，大概是六岁的时候过生日的那次，我许愿我能有超能力。
黑色的自来水笔在影山律的指尖打个转，笔杆反的白炽灯光闪了一下，停在他掌心。讲解数学题却不知为何变成了怀旧会，兄弟两个在台灯下说到了被影山茂夫在庭院里抓到飘浮在眼前的蝉鸣，说到了影山律在迷路中看见的青色苔藓，还有两个小孩子一起偷偷窝在被子里看灯会上买的荧光砂漏。
喔，这个我也许过愿。
影山茂夫把手里的水笔笔盖推开，又盖回去，咔哒咔哒地响。他微笑着提起那时刚刚上小学的自己，生日蛋糕上面的巧克力小人被律咬了一口才发现里面是饼干，爸爸说生日愿望如果说出来就不灵了。他歪着头看着弟弟笑，感叹，这个愿望的实现真的是迟到了好多年啊。
当时我许愿，希望律能够使用超能力。
有什么把影山律的声音夺走了。他把笔丢在桌面上，扑在影山茂夫身上，紧紧地用力攥着哥哥的衣服，用力得他翘起的发梢都在发颤。
影山茂夫回抱着紧紧搂住自己脖子的影山律，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像回到了七年前的傍晚，在五岁的影山律意识到自己没有超能力的那个时候。十三岁的影山律和小时候一样地抱住哥哥的脖子，一抖一抖地抽着气哭，而他也的确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迟到了七年的愿望能实现，真是太好了。
END
*最近看了些黑律灵的文，甚是……清奇，于是想写点温暖柔软的东西（弄哭他，就是想弄哭他）。
*tag打茂律茂实际上真的只是如题，纯纯的兄弟……如果当cp向看我也没意见。
*没了。
